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膜拜成员心理特征与膜拜行为关系研究(上)
作者:梁颖 陈青萍  

【摘要】目的:探讨膜拜成员的心身健康、自我和谐、人际信任和焦虑水 平,由此分析其心理活动特征与膜拜行为之间的关系。方法:采用自测健康量 表(SRHMS)、自我和谐量表(SCCS)、人际信任量表(ITS) 以及特质一焦虑 量 表(STAI) 对63名膜拜成员和69名非膜拜人员进行比较研究。结果:①膜拜成员的健康总分以及生理、心理、社会健康维度明显低于对照组(t=-4.66,p<0.01;t=-3.22,p<0.01;t=-4.18,p<0.01;t=-3.49,p<0.01);②膜拜成员的自我与经验不和谐,自我灵活性明显低于对照组(t=-2.34,p<0.05;t=-3.67,p<0.01);③膜拜成员人际信任得分明显低于对照组(t=-3.67,p<0.01);④   膜拜成员特质焦虑水平明显高于对照组(t=5.67,p<0.01);⑤膜拜成员人际信任总分与心理健康得分、自测健康总分具有显著正相关(r=0.301,p<0.05;r=0.271,p<0.05); 自我和谐总分与心理健康得分、自测健康总分具有显著负相关( r=-0.288,p<0.05;r=-0.305,p<0.05); 特质焦虑与心理健康得分、自测健康总分具有显著负相关(r=-0.557,p<0.01;r=-0.531,p<0.01); 状态焦虑与心理健康、自测健康总分具有显著负相关(=-0.328,p<0.05;r=   -0.351,p<0.01); ⑥回归分析显示,特质焦虑对健康总分具有显著预测作用,可以解释健康总分28.2%的变异量(F=23.942,p<0.01)。自我和谐总分对社会健康具有显著预测作用,能够解释社会健康8.3%的变异量(F=5.535,p<0.05), 说明影响膜拜成员心理健康水平的主要因素为自我与经验的不和谐以及特质焦虑。结论:膜拜成员的心理特征表现为低自我和谐、低人际信任、低健康水平、高特质焦虑,这是产生膜拜行为的内源性因素,而膜拜行为又强化了这些心理特征,加剧了心理不健康,这二者之间形成了互为因果的依存关系。

【关键词】膜拜成员;自我和谐;人际信任;特质焦虑;心理特征;行为方式

一、破坏性膜拜团体的基本认识

膜拜团体(Cults Group)这一概念源于西方基督教文化。在研究宗教定义和分类过程中,美国宗教社会学家罗纳德·L.约翰斯通 (Ronald L.Johnstone)把宗教组织分为教会 (Church) 、主流教派 (Mainstream Denominations)、小教派(Small Denominafions)、膜拜团体(Cult  Group) 四种类型。其中,膜拜团体与其他组织相比,具有更加多样化的信仰来源,更加强调个人的超验心理体验,团体人数更少,对教主的膜拜更加狂热。美国宗教社会学家威廉姆·希姆斯· 本布里奇(William Sims Bainbridge) 和罗德尼 · 斯塔克(Rodnry Stark) 将膜拜团体定义为非常规的宗教组织,具体表现为具有反常规的信仰,其教徒对教主极端膜拜,教主的意志决定团体的走向,同时成员非常排斥外界。宗教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Max Weber)   认为:“膜拜团体是一种反理性的、神秘的宗教形式。”从以上概念可以看出,多数学者认为“膜拜团体”这一概念存在明显的贬义,民众也对其印象不佳。“膜拜团体”一词与我国所说的“邪教”一词并不完全等同。国外一些学者将那些严重扰乱社会安定、威胁人民安全的膜拜团体称为破坏性膜拜团体(Destructive Cults Group), 这样既显示了膜拜团体与邪教的区别,又强调了邪教的犯罪性质。这一概念基本等同于我国文化语境中的“邪教”,它具有三个要素:一是该团体集权于教主或创始人一人,教徒狂热崇拜教主;二是该团体通过各种不正当途径引诱教徒,对他们实施精神控制;三是该团体具有破坏性,教徒的行为对社会和民众会造成伤害。

破坏性膜拜团体(邪教)的标准根据地区和时代而有所不同。“邪教” 一 词的含义也是根据各个地方的文化和习俗有所变化。因此,在不同的国家和不同的法律规定下,“邪教”一词具有不同的含义(皮埃尔·皮卡尔,2018,  12)。我们在论文中经常引用的定义是,1985年9月在美国威斯康星的拉辛举行的教派专家代表大会上做出的定义:“要求其成员绝对忠诚或效力于某一人物或主张,其首领为实现自己的目的而不惜通过操作、诱导和控制手段损害信徒的家庭和社会环境,以宗教、文化或其他形式出现的集团或团体。”西班牙著名学者佩佩·罗德里格斯(Pepe Rodriguez)在其著作《痴迷邪教——邪教的本质、防范及处置》中指出:“‘邪教’是指所有那些采取可能破坏或严重损害信徒的固有性格,采取胁迫手段来招募信徒和传布教义的团体或集群,那些为了自己的存在而完全或严重破坏信徒与原有社会的生存环境,乃至破坏自己的感情联系及有效沟通的团体或集群,以及那些破坏他们自己的运作机制,践踏在一个法治国家里被视为不可侵犯的法定权利的团体或集群。”法国是立法打击邪教走在前列的国家,法国监督和打击邪教活动的部际机构给出的定义是 : “邪教团体侵犯思想、言论和宗教自由,危害社会秩序、法律法规、基本权利、人身安全和完整。它是有组织的团体或独立的个人,其性质或进行的活动是通过压力或技术手段,对一个人施加身体影响或精神操纵,部分剥夺其自由意志,并对其或其家人及社会造成破坏性后果。”(皮埃尔·皮卡尔,2018,12)我国将邪教组织定义为冒用宗教、气功或者以其他名义建立,神化首要分子,利用制造、散布迷信邪说等手段蛊惑、蒙骗他人,发展、控制成员,危害社会的非法团体。邪教对社会安全和政治秩序以及人民生命财产造成了严重的威胁,因此有学者指出“它是具有犯罪性质的伪宗教组织”。

国外关于破坏性膜拜团体的研究始于20世纪60年代,经过经验归纳、道德批判和理论研究,取得了许多成果。进入21世纪后,学者更加重视从心理学角度分析膜拜团体。目前,国际邪教研究协会每年定期召开国际会议讨论邪教问题,各国相互交流该领域的最新研究成果,近几年的主题多偏重于心理学领域。诸多临床心理学家认为,膜拜成员存在着明显的心理问题,从而使得膜拜团体心理控制手段生效。比如,沃尔什(Walsh)等人调查发现,邪教成员的生活自主能力明显下降,个人成就需要有所提高,社会认同感明显减少。加什迪(Gasde)和布洛克(Block)对61名邪教成员调查发现,邪教成员比非邪教人员有更高的焦虑情绪,更紧张的人际关系和更混乱的生活状态。诺布利特 (Noblit) 等人研究发现,部分邪教成员存在精神分裂、暂时性失忆、意识状态改变等精神症状。国外众多研究一致认为,破坏性膜拜团体会伤害成员的心理健康和破坏成员的社会功能。

国内关于破坏性膜拜团体的研究起步较晚,这是一个新兴的研究领域,20年来取得了很多成绩,但是与发达国家相比仍然存在一定差距,目前对于破坏性膜拜成员心理问题的研究大多处于经验总结和理论分析阶段,关于膜拜成员问题深入到心理学领域的实证研究数量较少,少有系统性的临床心理学研究,深度也不够。我国学界普遍认为,加入膜拜团体的原因可以从膜拜团体和膜拜成员两个方面进行分析,膜拜团体已如前所述,而大部分膜拜成员具有缺少社会支持、易于激动、崇拜超自然神秘力量、孤独等特点,这些特点越多就越容易被膜拜团体控制。风险增强模型认为,一种风险因素的作用相对有限,但当两种风险因素进行叠加时,对个体产生的影响不再是两种风险因素的简单相加,而是给个体带来更大的适应困难,即一种风险会加大另一种风险的作用。膜拜信仰的发生虽有各种外源性因素,但必须通过自身的内源性因素而起作用,内源性因素对于选择活动具有直接的影响,人的心理特征决定着行为方式。因此,本研究的主要目的是,调查膜拜成员的心理活动特征,探讨其总体心理健康、自我和谐、人际信任、焦虑情绪及其存在的心理问题,考察其心理特征与行为之间的关系,并借助统计学技术分析这些因素中的因变量、自变量和中介变量,提供实证指标以帮助解释心理功能与膜拜行为之间的关系。

二、研究对象

实验组:本研究在陕西省某市抽取膜拜成员63人为研究对象,其中男性 21名,占33.3%,女性42名,占66.7%,平均年龄51岁。入组标准:①正式 加入膜拜团体并热衷于膜拜活动者;②对教主极端崇拜,个人生活一部分或全 部被教主控制,自愿为教主捐赠财物者;③个性明显改变,否定社会价值观,认知功能局限者;④情感变化,对家人和朋友情感淡漠,对“膜拜信仰”执着者;⑤无严重躯体疾病、精神疾病和阅读书写障碍者;⑥经本人知情同意并愿意配合测试者。共发放问卷73份,回收有效问卷63份,回收率为86.3%。膜拜成员基本情况见表1。

对照组:向社会招募与实验组年龄、性别、受教育程度基本匹配的69名非膜拜人员,对照组与实验组在人口学指标上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P>0.05)。

入组标准:①无膜拜活动参与经验者;②无严重躯体疾病、精神疾病和阅读书写障碍者;③经本人知情同意并愿意配合测试者。

表1 膜拜团体成员基本信息分布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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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1显示,在本次调查的膜拜成员中,年龄分布情况为:20—29岁1人,占1.6%;30—39岁9人,占14.3%;40—49岁18人,占28.6%;50—59岁23人,占36.5%;60岁以上12人,占19.0%。

家庭所在地:城市居住者42人,占66.7%;农村居住者21人,33.3%。

婚姻状况:未婚者2人,占3.2%;已婚者41人,占65.1%;离婚者14人,占22.2%;丧偶者6人,占9.5%。

教育水平:小学14人,占22.2%;初中16人,占25.4%;高中或中专23人,占36.5%;大专或本科10人,占15.9%。

进入时间:1年以下2人,占3.2%;1—3年12人,占19.0%;3—5年3人,占4.8%;5-7年5人,占7.9%;7年以上41人,占65.1%。

进入途径:通过家人和朋友介绍36人,占57.2%;听信膜拜团体宣传5人,占7.9%;书本影像资料影响13人,占20.6%;其他9人,占14.3%。

进入原因:受社会和家庭环境影响10人,占15.9%;为了消灾免祸7人,占11.1%;认为信教就是信真理与信教是内心需要精神寄托的各有15人,分别占23.8%;希望身体健康16人,占25.4%。

三、研究工具与研究结果

(一)膜拜成员的总体健康水平

1. 膜拜成员的心身健康特征

本研究采用自测健康评定量表 (Self-rated Health Measurement Scale,SRHMS)对63名膜拜成员和69名非膜拜人员进行比较。自测健康的概念最早由苏萨奇曼·伊亚(Suchman EA)在1958年提出,目前是国际普遍使用的健康测量方法。国内许军等人基于世界卫生组织对健康的定义,对该量表进行了修改,将其分为生理、心理、社会健康三个维度,共46个条目,主要测量生理、心理和社会功能三个方面的健康情况,全面反映成员对于自身健康的主观评价,得分越高说明健康状况越好。该量表具有良好的信效度,重测信度为0.857.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898。

调查结果显示,膜拜成员自测健康总分及各维度分值均明显低于非膜拜人员,两组在许多项目上都存在差异,其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这说明膜拜成员的总体健康水平低于非膜拜人员(见表2)。

表 2 实验组与对照组自测健康评定量表及各维度得分比较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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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p<0.05,**p<0.01,***p<0.001

2.膜拜成员低健康水平的原因分析

(1)“自虐”活动影响成员的生理健康

健康领域是膜拜团体活动的中心阵地,他们承诺健康养生和康复痊愈,这是最吸引人的招牌。多数成员患有一些慢性疾病,经济和心理压力都很大,他们焦虑之中乱投医,当接触了“信教后‘神’可以赐福,百病一念经就好了”的鼓动后,加入了所谓包治百病的膜拜团体。在“练功”初期,每天活动规律,自觉身心状况有所改变。我们在访谈中一些成员自称“练功”后身体变好了,但也了解到随着病情发展,拒绝就医而延误了医治机会使健康受到严重损害的例子也不少。这里值得讨论一下膜拜活动对健康的影响。现有证据证明:①参加膜拜团体的人不一定都有身体疾病,他们可能是出于一种精神追求,希望达到安慰使身体肌肉放松;②成员的身体症状可能被膜拜团体内部文化环境中的从众压力和个人需求欲望掩盖,大家都感觉对身体好,自己也慢慢进入了从众的感觉之中;③不完全排除规律性锻炼对身体的短期好处,但是一些成员将自己长时间封闭在相对狭小的空间里极度“练功”,甚至达到了自虐程度,每天只睡3—4个小时,引致低血糖、低血压、低营养和全身功能衰弱则对身体不利。一般而言,我们熟悉自己的身体,但却不一定清楚自己的健康状况,这种教训在膜拜成员中为数不少。有一位成员说,她患有高血压,有时候血压达到180毫米汞柱,经常是晕晕乎乎的,自从信了某膜拜团体并坚持祷告之后,现在不吃降压药,身体也好好的。现场给她量血压,结果血压是190毫米汞柱,连测两次都是如此,这一结果让她惊诧不已。膜拜团体所宣扬的健身方法剥夺人的判断力,使成员做出在正常认识下不会做出的决定,他们被假象迷惑、违背科学事实、延误就医机会,表2证实了膜拜成员生理健康分值低于对照组。

(2)  “感觉剥夺”影响成员的心理健康

心理健康是指一个人的认知、情感、意志、行为和谐一致,这些内容需要在正确信息的环境中得到协调。成员“练功”“祈祷”犹如处在半感觉剥夺环境中,限制了其他信息来源而只能锁定在膜拜信息上,等于缩小了自己学习和认识世界的机会,将自己束缚在只能提供单一信息的思维之中,长此以往会影响情感和意志活动,造成心理功能紊乱乃至行为失常现象。这是因为:①一些成员长时间在感觉剥夺的环境里反复祈祷、吟唱、冥想、自我催眠,如果每天适当使用这些技法练习1个小时,可能会对身体和精神起到一定的调节作用,但是长时间的感觉剥夺会影响心理功能。加拿大的海勃(Hebb)实验室的一项实验证实,受试者在感觉剥夺试验7天后,出现了典型的心理病理现象:错觉、幻觉、感知觉障碍及继发性情绪障碍;对刺激过敏,紧张焦虑,情绪不稳;思维迟钝,暗示性增高;身体不适很多,出现各种神经症症状。这些症状是因为正常的脑机能有赖于脑干网状结构激活系统的活动被破坏了。②有些成员的思维方式比较封闭、固执、偏激,表现为刻板、敏感、多疑和警惕现象,他们无法区分现实与虚幻,丧失方向感而与现实脱节,甚至出现幻觉和妄想。客观现实环境是决定心理功能的重要因素,即人的心理功能必须依赖于一定的客观现实,当人处于虚幻状态时,就不可避免地出现“3D 症状”,即虚弱(Debility)、依赖 (Dependence) 和恐惧(Dread) 。这些症状使成员变得极为敏感,受到一点压力就会将这种感觉放大数倍,匆忙寻找所谓的“尊师”保佑自己,将对命运转折的期盼建立在他人身上。这是一种虚幻追求,隔离现实,妨碍清醒思考,思维移向想象空间,出现梦境一样的虚幻意识,导致心理功能退化,失去对现实社会的理解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使社会生活、生命热情和行为颓废。一位成员说:“‘祷告’让我有了精神。”可是她的面色却晦暗,精神有些萎靡,反应迟钝。问她:“你的精神体现在哪些方面?”她不吭气了。③进入膜拜团体的成员多数是弱势人员。他们在访谈中提到,在加入团体之前遇到一些生活挫折,有健康、感情和人际方面的苦恼,感觉无力应对。加入膜拜团体之后也有苦恼,尤其是社会公众对团体的负面看法让他们心里忐忑不安,虽然团体的“功友” 给了一些温暖,但是与外界的接触好像被屏蔽了,生活面变狭窄了,也比较单调和封闭。这些都是影响心理健康的因素。

(3)认知偏差影响成员的社会健康

社会健康也称为社会适应性,能与他人及社会环境良好相处,并具有实现社会角色的能力,即人作为社会实体能够正常地进行人际交往,在家庭、社会团体和机构中能肩负责任。通俗地说,就是能够正常学习、工作和生活。膜拜成员的社会健康得分明显低于非膜拜人员,源于他们改变了生活方式、辍学、辞职、自我封闭、与亲友切断关系,沉迷于膜拜活动并具有很强的排他性,只是一门心思“修炼”,对其他事情漠不关心,难以担负社会角色和任务,也降低了解决问题的动机和能力,导致社会功能不足而适应性差。学者斯佩罗(Spero)简要描述过膜拜成员的特征:①高度以他人为中心和依赖他人;②有明显的消极情绪;③有强烈的矛盾心理;④有自恋的趋势;⑤被削弱了批判性判断和推理能力。有这些特点社会健康就不会好。有的成员坚持不脱离膜拜团体,扮演 捍卫者的角色,甚至站到了主流社会的对立面。比如成员邱某始终认为自己所在的“全能神”团体只是代表了另一种文化形式,是一种新型的“基督教” 团体,并声称国家法律允许公民有信仰自主的权利,但事实是她所在的膜拜团体对社会造成了危害,如在山东招远血案中,“全能神”成员张某一家在快餐店将无辜群众吴某殴打致死。这反映出一些膜拜成员社会健康程度已差至极点。

(二)膜拜成员的自我和谐程度

自我和谐(Self Consistency and Congruence),是美国心理学家卡尔 · R. 罗杰斯 (Carl.R.Rogers) 提出的关于自我的重要概念:“这是指一个人自我观念中不存在冲突现象,主要包括自我内部各成分之间协调一致、自我与经验之间协调一致两个方面。”⑨如果一个人自我概念中的各部分出现冲突或者自我与经验之间出现差距,就会产生紧张和困扰,即处于自我不和谐状态。

1. 膜拜成员自我和谐水平的特征

本研究采用自我和谐量表(Self-consistency and Congruence Scale,SCCS),对实验组和对照组进行了自我和谐状态的研究。该量表于1994年由王登峰根据罗杰斯关于自我和谐的概念编制而成,共35个条目,由自我与经验的不和谐、自我的灵活性、自我的刻板性三个分量表组成,各分量表的重测信度分别为0.85、0.81、0.64。其中,自我与经验的不和谐反映自我概念与实际经验的不一致,是一种不和谐的关系;自我的灵活性反映当个体的自我概念与现实经验不一致时,能够知觉到并进行调整以求达到和谐状态的能力;自我的刻板性反映自我概念的刻板性。量表采用5级评分法,总分越高表明自我和谐水平越低(自我灵活性相反)。

本研究显示,实验组与对照组相比,前者的自我与经验的不和谐得分显著高于对照组,二者之间差异显著(t=2.11,p<0.05);自我的灵活性维度得分显著低于对照组,二者之间差异显著(t=-2.34,p<0.05),表明实验组成员存在自我与经验的不和谐、自我刻板性得分较高,而自我的灵活性水平却较低(见表3)。总之,膜拜成员自我不和谐主要表现在自我与经验不和谐、自我灵活性低两个方面。

表 3 膜拜成员与非膜拜人员自我和谐项目得分比较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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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p<0.05,**p<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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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左雷:《美国膜拜团体存在的原因及其现状》,东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6年。

② [德]马克斯·韦伯:《宗教社会学》,康乐、简惠美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51页。

③ [西班牙]佩佩,罗德里格斯:《痴迷邪教——邪教的本质、防范及处置》,石灵译,新华出版社,2001年,第17—18页。

④[西班牙]佩佩·罗德里格斯:《痴迷邪教——邪教的本质、防范及处置》,石灵译,新华出版社,2001年,第14—15页。

⑤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组织和利用邪教组织犯罪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载《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检察院公报》1996年第6期。

⑥[英]凯特·洛文塔尔:《宗教心理学简论》,罗跃军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24页。

⑦许军、王斌会、胡敏燕等:《自测健康评定量表的研制与考评》,载《中国行为医学科学》2000年第1期。

⑧王晓慧、孙家华主编:《现代精神医学》,人民军医出版社,2002年,第17页。

⑨C.R.Rogers,“A Theory of Therapy,Personallty and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 as Developed in the Client-centered Framework”,Cancer Research,1959,56(9),pp.3958-3965.

⑩王登峰:《自我和谐量表的编制》,载《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1994年第1期。


来源:《心理学研究膜拜问题学术论文精选》2021年4月出版 

编辑:亚亚

终审:曙光